《当代传播》
最近,《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1898-1925)》新书发布会在京举行,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本书作者张莉和北京大学教授戴锦华进行了分享。
作为新旧两代女性文学研究的领军人物,戴锦华和张莉结合自己的生命体验,谈论的话题从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延伸到中国当下女性写作的现场。女性写作的意义何在?女性写作能做什么?她们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戴锦华(左)和张莉(中)
浮出历史地表之前:一本致敬之作《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1898-1925)》是张莉的博士论文专著,在博士论文首次出版的时候书名叫做《浮出历史地表之前——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戴锦华关于女性主义文学研究的经典之作——《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
张莉认为她的作品正是对前辈的致敬之作。在清华读研的时候,她第一次读到《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我读到那本书以后非常激动,它一直在我的枕头边。我每天读的时候有一些问题慢慢产生,因为《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影响了我对张爱玲、萧红、丁玲等等现代女作家的重新理解。”
“等我读完这本书以后我自己的问题是,这些作家她们是怎么成长为作家的?在她们成长为作家之前是什么样子?我注意到这些女作家都是当时的女大学生,也就是五四运动的第一代女大学生。我当时非常好奇这些女孩是怎么考上大学的,因为她们考上大学才可以成为女作家,她们在考上大学之前经历了什么?”
在张莉看来,“浮出历史地表之前”是受到“浮出历史地表”深刻影响的一本书,这本书可能在思维方式或者写作方式上有一些不同,但是它的问题的起源,它对于这些问题的思考都是从那本书里来的,没有那本书就没有这本书。
在戴锦华看来,她在张莉的书中读到了一种“挑战”的动力和一种对话的力度:“五四新文化运动是中国现代史的开启,在这个创世纪的历史时刻,我们很多很多的东西都从无到有的发生,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发明是女性,新女性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发明。那些新青年,其实经常不够新,他们是由旧举子组成的,因为废除科举了,他们被迫成为新青年。而新女性则是十足的新、十足的发明。所以中国的女性议题贯穿了整个二十世纪,都携带着社会的激进命题。”
戴锦华认为,虽然女性写作之于中国女性来说并不是一件五四才发生的新鲜事。但是五四一代女作家,她们作为现代中国文学、现代中国文化、现代汉语的奠基者是全新的发生。这个不新鲜与新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大的历史转折发生的时候,每个个体生命是怎么与它遭遇的?这些都是她在阅读这本书的时候觉得兴趣盎然的地方。
张莉
还原一代中国女性独特的生命经验在具体写作的时候,张莉采取了一种看似很笨的功夫——去查史料,查研究资料。她花了很多时间泡在中科院的图书馆里,翻阅一九零几年的那些妇女杂志,还有女学生的那些报纸。
“这样的话就会看到关于妇女史,这些女学生在小学的时候学的是什么,她们发表的那些作品是什么,她们当时喜欢的校歌,不缠足,怎样进学校,女中学生当时的环境,学校里面的规定是怎样,女孩子怎么逃学……等等这些东西。”张莉说。
张莉认为,她要找到细枝末节的这些,看起来是细枝末节,但是当你站在具体的女性写作者角度,会觉得这些细节关乎她们终生道路的选择。
“你在慢慢进入这样一个研究领域的时候,慢慢发现到那些艰难和不易,那些独属于中国女性生命的轨迹。我当时写的时候希望自己能够写出那一代属于中国女性独特的生命体验,尽可能地还原它。在写的过程中我也开始从她们的生命经验中获得我作为女性经验的这些力量或者是认识,她们遇到这些困难或者她们遇到这些困扰的时候是怎样做的,这是这本书对我特别有意义的地方。”张莉谈道。
“女性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从来不是学院路径”
戴锦华认为,女性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从来不是学院路径。它经由学院路径,但从来不是学院路径。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在北京召开,为了筹备这届妇女大会的召开,国际所有重要的基金会资助了全世界的女性主义者来中国“传道”。这个经由世界妇女大会普及的女性主义,从一开始就比较偏向于实践性和社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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