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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俄罗斯女性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意义解读 

来源:当代传播 【在线投稿】 栏目:综合新闻 时间:2020-10-14

当代俄罗斯女性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意义解读

吴 琼

(天水师范学院 文学与文化传播学院,甘肃 天水 )

摘 要:俄罗斯当代作家塑造了诸多鲜明复杂的女性形象,尤其是崛起的当代女性作家塑造的女性形象,更是奏响了俄罗斯民族时代性和现实性的交响乐章。当代俄罗斯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与传统文学女性形象差异巨大,女性形象意义的本质也直射到了俄罗斯当代社会;从这一层面来看,俄罗斯当代女性形象对传统女性形象特征的消解并不是女性作家与男作家对立敌视的产物,而是女性作家想通过塑造的形象来反映俄罗斯当代女性复杂多向的生活现实与性格本质,这才是俄罗斯女性形象突出的现实价值和重要意义。

关键词:当代俄罗斯女性小说;女性形象;现实意义

俄罗斯女性文学最早产生于18世纪末期,距今约两百多年的历史,和我国及其他欧洲国家的女性文学相比出现的时间要晚很多,“当简·奥斯汀、斯达尔夫人、乔治·桑、艾米莉·狄金森、李清照这些名字已经在她们各自的国家广为人知的时候,俄罗斯的女性作家们还几乎没有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和普遍兴趣。”[1]156俄罗斯的女性文学一直被优秀辉煌的男性作家所遮蔽,处于文学边缘化的境地,但是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俄罗斯女性作家崛起,女性创作得到了充分的尊重与认可;到80年代已经蔚然成风,成为俄罗斯文学的最强音,在世界文学的舞台上大放异彩。此时的女性作家们用女性与生俱来的敏感和直觉,展现了“她们对生活的欢乐与不幸、物质的丰富与匮乏、心灵的愉悦和创伤的感受”,[2]纵观当代俄罗斯女性小说中的女性形象,较之传统文学中的女性形象,显得更为复杂和鲜明,当代俄罗斯女性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的塑造既是新时期文学与传统文学的融合和继承,更是新时期女性文学对传统文学的碰撞与消解。

一、由“神”到“人”的蜕变——女性形象的变化

20世纪80年代的西方文学,包括俄罗斯文学本身,对传统文学中的诸多受人称赞的女性形象用女性主义批评的观点进行了质疑和否定。如美国的女性主义批评家芭芭拉·海德特认为俄罗斯女性形象是一种令人恐惧的完美;俄罗斯女性主义批评家卡萨特金娜认为俄罗斯传统的女性形象“是完整性和终结性方面的胜者,然而却是可信性方面的失败者”。[3]这种对传统女性形象的质疑与否定,在当代俄罗斯女性作家的作品中也充分地体现了出来。在当代俄罗斯女性作家的笔下,塑造的最多的女性形象就是对传统女性形象进行颠覆、改变、甚至扭曲的“新”女性形象;在这方面较为突出的女性小说家人数众多,如彼得鲁舍夫斯卡娅,托尔斯泰娅,戈尔兰诺娃,格列科娃,谢尔巴科娃,帕列依,沃兹涅先斯卡娅等。

1.扭曲的“丑女人”

这一类型的女性形象没有任何鲜明有力的内在品质和道德观念可言,她们的出身背景都各不相同,工作职业也都形形色色;但作为与传统女性形象对立碰撞的新型女性,她们的共性就在于,力图打破传统观念对女性的界定,重新建构全新的女人,把传统女性的性格特征和形象气质完全消解得一干二净,把作为女性的特质、一切的内在美与外在美全都分解消散。她们身上的女性特质非常迷糊,有些甚至被作家直接抹去,笔者认为这并不是许多人认为的是与男性创作二元对立的结果;而是女性作家想通过自己的文学作品来反映在20世纪末期社会局势剧烈动荡的俄国,当代女性生存所面临的问题与困惑,在写实的基础上受到西方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创作影响,将当代女性生活实际和人物形象夸张极端化,从而出现了扭曲变形的女性形象;虽然丑陋,但是体现了在现实生活中当代女性和男性一样的生存感受,孤独、冷漠、纠结、空虚、对立失重的生存状态。

托尔斯泰娅将女性形象写成是在现实与幻想之间痛苦分裂的变异者,通过夸张的想象和情节,把女性刻画成无论外表还是内在都十分丑陋的状态,突显当代社会道德和精神消减退化的现实,如她的长篇处女作《野猫精》就是如此。作品中的俄罗斯因为一场不明原因的爆炸而退回到了蛮荒时代,人类因为爆炸引起基因突变而扭曲变异成了兽态,有人变得像猫、有的像猪、有的像马,还有人长有利爪或尾巴;有的头上生出鸡冠,有人长着三条腿,还有人肚子上有孔洞。只有极少数灾难降临前出生的人还保有人的面容,但他们却妖气十足寿命长达数百岁,他们个个惧怕居住在森林中的野猫精,但是每个人身上却都浮现着野猫精的影子。每个女性形象都成了面目丑陋、灵魂空洞、精神空虚的低等动物,瞎了一只眼的维尔卡、头发蓬乱不堪的格拉莎和嘴巴向一边歪着、身材粗壮像个大萝卜的马尔福什卡无一不是如此;尤其是主人公公猫本尼迪克的妻子奥莲卡更是典型代表,在丈夫眼中那个端庄、美丽、羞涩的美人儿,实际上却是一只地地道道的啮齿类动物,是一只寄生的“雌性怪兽”,“奥莲卡长得又肥又胖,实在是漂亮极了。该长一个带酒窝的下巴的地方,却长了八层下巴。乳房长在第六层。而她本人则要坐五个凳子,三个不够她坐。门必须加宽……”[4]275她从不读书,生活就是“放纵于动物性本能的引导,奥莲卡表达欲望和满足欲望的方式与动物世界里处于发情期、毫无选择地同任何雄性个体进行交配的母兽毫无二致。”[5]36她既可以和丈夫在一起连续花几天,甚至一周的时间在床上翻云覆雨,“玩了各种花样,神魂颠倒”,[4]211又可以在丈夫专心读书无法满足她时,随时任意地和异性发泄情欲。而且她内心的丑陋与畸形到了让人无法承受的地步,“只想多做些漂亮衣服,好在每次去看公开斩首、用车子辗死人或割舌头等热闹时,都能穿着新衣服”,[4]309“从外形到灵魂都不能够清晰、完整地站立起来,成为一种飘来飘去的影子式的存在。”[5]37小说的最后写到奥莲卡生了三个小崽,这三个孩子很明显继承了母亲奥莲卡的基因,性别和种类都模糊不清,第一个好像是女孩儿,尖声尖气地在哭;第二个像是男孩儿,但还不能完全确定;第三个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圆滚滚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结尾充分说明,奥莲卡这样的女性不会仅此一代,她们的后代还会变成她们这样扭曲怪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是人类的不幸之处,一代人的问题会影响之后几代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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